海派中医
方松春 杨杏林 王春艳/ 余灜鳌 上海市中医文献馆/中国中医科学院
上海市中医文献馆 海派中医并非特指某个具体的中医学术流派,而属于地域性医学派别的范畴,与吴中医派、孟河学派、钱塘医派、新安医学、岭南医学等地方性医学派别一样,所不同的恰恰是各自地域文化的特性和差异。
它是指在上海特定的地理环境和政治、经济、文化背景影响下逐渐形成的,以上海本土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医群体、流派群体为代表,具有海派文化特征的,在传统与创新、包容与竞争、中医与西医的碰撞、抗争、交融中发展形成的上海地域性中医医学派别,反映的正是上海地区中医药形成、发展、斗争的历史以及创新和成就。
她的内涵至少包含以下三方面:地域特指上海;内容为中医药,包括医家、著作、流派、医疗实践、诊疗技术、医事活动等;性质为具有“开放包容、和而不同,鼎新而变、不拘一格,锐意创新、领风气之先”特点的海派文化特征。她的外延则涵盖与上海地区中医药有关的各方面,如教育、出版、社团、企业、慈善、科研、管理等等。
一、多种模式的中医教育。有儿科名家徐小圃幼承庭训,尽得父教的单纯家传;有伤科名家石筱山、外科名家顾伯华等人的先家传后院校教育;有名医程门雪、章次公等人的先院校教育后又拜名师;有儿科名家朱瑞群等人,本身家学渊源又上院校科班学习,毕业后再拜名师者……可谓模式不一、途径多样。既有家传、又有院校培养;既有流派的一技之长、又兼博采众长。
二、临床上中西两法并举。周雪樵、蔡小香、丁福保、陆渊雷、章次公、祝味菊等上海近代中西汇通大家,先后受到洋务思想、变法维新思想、新文化运动科学思想等影响。提倡“发皇古义,融合新知”的治学理念,“崇古不泥,博采众方”的临床实践,“革故鼎新,中西汇通”的创新精神。临床上,采用中西并举,中西两法兼施,疗效显著。
三、吸纳新知之临床求变——大批名医名师在上海的医疗实践中,随着社会变革、科技发展、疾病谱改变,不断创新,形成新的学术特色。
(一)如源于孟河医派世医,学通费马、术兼寒温的丁甘仁,善内、外两科,到上海后,遇到烂喉痧流行,他诊治不下万余人,使他在治疗烂喉痧方面积累了大量经验,从而成为兼通内、外、喉科的名医。
(二)又如成于四川,学贯中西,擅用附子等温阳振奋药、号称“祝附子”祝味菊学到上海时,正值中西医开展激烈论证,对其后来的主要学术思想的形成起到推动作用,使他成为中西医汇通派的重要成员。
(三)再如发轫于无锡石氏伤科自光绪年间后世代在上海发展,其第二代传人石晓山在继承父学的基础上又兼学针灸、外科等,在民国初年的上海战事中担任救护总队队长,救治伤员无数,积累了很多新的经验。特别是他在学术理论上将薛己“十三科一理贯之”之说运用于伤科,形成了石氏伤科的重要学术思想,从而奠定石氏伤科的学术地位。而后,其子石筱山、石幼山相继又进一步在理论和实践中发展了石氏伤科,使石氏伤科成为沪上八大家之首、海派中医伤科学术流派的标志流派。
(四)还如善用虫类药物治疗某些顽固的慢性病著称的章次公等人。
他们不拘泥刻板,或有异于前贤,或有悖于众说,大胆实践,勇于创新。曾一度呈现流派纷纭、学术争鸣的繁荣局面。
四、思维活跃之敢为人先
(一)医文相融,百科相济助医发展:既是名医,又是《小说月报》主编、任职上海商务印书馆的恽铁樵(1878年~1935年,名树钰,别号冷风、焦木、黄山,是海派中医中“恽氏中西医汇通”的创始人);既是名医,又出版了30种著作,妙笔生花的陈存仁;既是名医,又是中医教育大家,创办了著名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上海国医学院、上海新中国医学院等机构的丁甘仁、陆渊雷、朱南山等,桃李满天下,为近代中医学的发展与传承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二)医工相济:有被誉为上海中药工业之先驱的李平书;还有医商相济、医艺相济的更是不胜枚举。他们办医院、办学校、办报社、办药厂、开药店、既是临床诊疗的名医,同时活跃在教育界、出版界、文学界、美术界以及商界、政界等方方面面,客观上实现学科交融,激发了创造力。
(三)敢为人先:出现了许多的“第一”、“首次”、“初创”。 1. 如1949年5月上海解放之初,65岁的祝味菊,草拟了“创建中医实验医院”的建议书,详细地阐述了走中医现代化道路的问题和方法,对中医要走现代化道路的问题,倡议之早,全国第一。 2. 陈存仁编撰第一部三百多万字的《中国药学大辞典》,这部辞典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就重印了27版,其学术价值、经济和社会效益同样是国内第一。 海派中医名医荟萃、流派纷呈。自唐至清末,有文献记载的医家不少于1000人,古有如陆贽、唐以道、何天祥、李中梓、刘道深、沈元裕、吴中秀、李用粹、王孟英等。近代有如下: 1. 内科方面有:擅长热病、治寒温于一炉的张骧云,辨证求准、遣药求纯、用药轻灵的夏应堂,归醇纠偏、善治危大奇急诸证的费绳甫,八百年传承、儒雅俱一身的何鸿舫,集世医、儒医、御医于一身的陈莲舫, 新安医家杰出代表王仲奇等。 2. 外科方面有疔疮大王顾筱岩,善用刀法、内外兼治的夏墨农和林氏痔科。 3. 妇科方面有南山小筑的朱南山,急公好义的蔡香荪,一门三杰的陈筱宝,由药而医的胡菊堂,调和气血、舒养肝气的王芹生等。 4. 儿科方面有阳气为本、善用麻黄的徐小圃,明理识病、四诊为本的董廷瑶,消积治疳、清化湿热的钱今阳,善小儿推拿的单养和,善治痧痘惊疳的徐丽洲。 5. 伤科方面有江南伤科第一家石筱山,沧州武林世家王子平,注重手法、中西合璧的魏指薪,沪上名家、享誉申城的施维智,银针飞渡、动静结合的陆云响等 6. 针灸方面有考略经典、探究针法的陆瘦燕,传播学说、兼收并蓄的方慎盒,六法传真、补泻求平的黄鸿舫,刺罐结合、针药并用的杨永璇等 7. 推拿方面有一指禅推拿的丁凤山,少林内功推拿马万起,滚法推拿丁季峰等 8. 眼科方面有内外结合、明目有术的姚和清,瞳神观五脏、仁术贯中西的陆南山,传承祖业、宗法名师的范新孚等 9. 喉科方面有名噪沪上的朱宗云朱家刀,三世名医张赞臣疗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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