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锡山药名离合二首 唐·皮日休 （一） 暗窦养泉容决决，明园护桂放亭亭。 历山居处当天半，夏里松风尽足听。 （二） 晓景半和山气白，薇香清净杂纤云。 实头自是眠平石，脑侧空林看虎群。
和袭美怀锡山药名离合二首 唐·陆龟蒙 （一） 鹤伴前溪栽白杏，人来阴洞写枯松。 萝深境静日欲落，石上未眠闻远钟。 （二） 佳句成来谁不伏，神丹偷去亦须防。 风前莫怪携诗藁，本是吴吟荡桨郎。 按：以药名作诗一直是古代文人雅士的游戏，到了唐代药名诗以七绝为主，韦应物、杜甫、韩愈、白居易都有药名诗。一般的药名诗是句中嵌入药名，而皮日休、陆龟蒙独创的诗文体例“药名离合体”，它既是药名体，又是离合体——以上一句末一字与下句的开头一字离合成药名。皮诗两首中第一首含有决明、桂圆、葶苈、半夏，第二首含有白薇、云实、石脑。陆诗两首中第一首含有杏仁、松萝（又名龙须草、金钱草）、络石藤，第二首含有茯神、防风、藁本。都写的好一处清幽居养之地。 皮日休这首《怀锡山药名离合》写于咸通十二年即公元871年眼疾病愈之后（此前一年即870年7月，皮日休从扬州来到苏州，应辟入苏州刺史崔璞幕府，成为苏州军事院从事。在此认识并成挚友的陆龟蒙。因吴越之地湿气较重，加之他水土不服，不久就生病在床。当时左眼疾复发似较之前严重，并影响到他的右眼），而这年春，陆龟蒙亦染病。 此怀字既有怀念之意，当亦有隐藏之意。怀念是忆及去年秋天与陆龟蒙访问魏朴后游览惠山、锡山（惠山以东的小丘，在无锡市西郊）时情景，而隐藏则为二人疾后初愈所饮服中药却在脑中挥之不去。第一首诗的前两句说的是惠山岩石中暗孔洞渗出的水形成二泉，园林中的桂树环绕着泉旁边的亭子。在历山（惠山）游了半日，如此广大的松树被风吹动的声音尽可享受。而第二首诗文已由前一首写景比兴，转成怨叹了，诗的前两句是说晓景虽然是宜人但山色却是白气，山林秀木虽有微香，天空却飘来了微云。听松石虽然是块可休息平石，但侧身向远处山林中看去，却似有虎群在其间。后面两句意指诗人本来打算在听松石上小憩，侧身空林幽处却想起牛李党争中李党一群“老虎”了。 《怀锡山药名离合体》除了诗中隐晦讽刺李绅外，首诗中嵌入的药名，亦是治疗皮日休眼疾及陆龟蒙寒湿症状的诸味中药。诗中药名有：决明、半夏、白薇、石脑。它们的功效分别是：决明可清肝明目；半夏可降逆止呕、燥湿化痰；白薇可化痰止咳；石脑可祛风湿解不仁。这些药却与皮日休健康状况息息相关。 而陆龟蒙《和袭美怀锡山药名离合二诗》中的药名有：化痰止咳的杏仁；通络止痛、凉血清热，多用于热性的风湿痹痛的落石（络石藤）；化湿安神的伏神（茯神）；祛风散寒、除湿止痛的稿本（藁本）。唐时的江南苏锡常之地，湿气较重，在此居住的人群容易由于湿气过重而患上风湿病，以及相应的感冒、食欲不振、腹泻、头晕难眠等疾病，应运而生的中草药则用来调理人们身体。 陆龟蒙此诗所忆，乃去秋二人访魏朴游惠山、锡山时的点点滴滴。“鹤伴前溪栽白杏、人来阴洞写枯松”，说的是皮日休之前与华亭鹤、白杏相伴，到了惠山则看见阴森的山洞与幽幽松柏。“萝深入境静日欲落、石上未眠闻远钟”，说的是碧绿藤萝景色宁静幽美，看到时太阳却快要下山，在听松石上还未眠，就听到了阵阵钟声。后一首陆龟蒙除了夸耀皮日休诗文佳句外，自谦自己是为皮日休划船的“荡桨郎”。两两相较，皮日休的诗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之外，不忘关心朝廷政治意味自然流露，而陆龟蒙则尽是读书人闲情逸致直抒己见。（启疾光） 声明：本文诗句赏析综合网易号“胡陀聊史 ”2020-06-16 发表的《皮日休与无锡惠山》所述。关于皮陆二人身世及关系参见本坛《皮日休智对中药诗》一文。转载请注明出自启疾光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