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庙堂御爱 此处再借范公仲淹名篇《岳阳楼记》里的“庙堂”来指朝廷里皇帝及王公大臣等;“御爱”也为菊花的别称(南宋·范成大《菊谱·御爱》:御爱,出京师,开以九月末。一名笑靥,一名喜容。淡黄千叶……叶比诸菊,最小而青,每叶不过如指面大。或云‘出禁中’,因此得名),这里它作动宾用,即皇帝(代表最高统治者阶层)关心的或者喜欢的内容。整个意思引申为接下来的诗歌主要是分享:朝廷(尤指皇帝及王公大臣们)在重阳节庆时所关心的事情与相互间的唱和情景——有欢欣,有同乐,有赞颂,有警醒,有惆怅,有期许…… 九月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得秋字 唐中宗李显 九日正乘秋,三杯兴已周。 泛桂迎尊满,吹花向酒浮。 长房萸早熟,彭泽菊初收。 何藉龙沙上,方得恣淹留。 重阳日赐宴曲江亭,赋六韵诗用清字 唐德宗李适 早衣对庭燎,躬化勤意诚。时此万机暇,适与佳节并。 曲池洁寒流,芳菊舒金英。乾坤爽气满,台殿秋光清。 朝野庆年丰 ,高会多欢声。永怀无荒戒,良士同斯情。 重阳日即事 唐德宗李适 令节晓澄霁,四郊烟霭空。天清白露洁,菊散黄金丛。 寡德荷天贶[kuàng],顺时休百工。岂怀歌钟乐,思为君臣同。 至化在亭育,相成资始终。未知康衢咏,所仰惟年丰。 重阳日中外同欢,以诗言志,因示群官 唐德宗李适 炎节在重九,物华新雨余。 清秋黄叶下,菊散金潭初。 万实行就稔,百工欣所如。 欢心畅遐迩,殊俗同车书。 至化自敦睦,佳辰宜宴胥。 锵锵间丝生,济济罗簪裾。 此乐匪足耽,此诚期永孚。 九日临渭亭侍宴应制得长字 唐·沈佺期 御气幸金方,凭高荐羽觞。 魏文颁菊蕊,汉武赐萸房。 秋变铜池色,晴添银树光。 年年重九庆,日月奉天长。 奉和圣制重阳赐会聊示所怀 奉和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得枝字 唐·韦安石 重九开秋节,得一动宸仪。 金风飘菊蕊,玉露泣萸枝。 睿览八紘外,天文七曜披。 临深应在即,居高岂忘危。 奉和圣制重阳日即事六韵 唐·权德舆 嘉节在阳数,至欢朝野同。恩随千钟洽,庆属五稼丰。 时菊洗露华,秋池涵霁空。金丝响仙乐,剑舄[xì]罗宗公。 天道光下济,睿词敷大中。多惭击壤曲,何以答尧聪。 重阳日香山静宜园即事 清高宗(乾隆帝)爱新觉罗·弘历 复如庚戌度重阳,旋跸早缘塞外凉。 宜是目前见秋稔,静因心契驻山香。 引诗东望寥而廓,入画西临丹与苍。 然岂近怡遂忽远,民艰南府刻难忘。 边塞菊花·烽火寒英 边塞一直代表着天悲地凉,尘漫沙黄,马嘶风狂,人孤鸦怆,兵来将挡,血染疆场,一生九亡……烽火里,“樯橹灰飞烟灭”的惨烈往往一瞬间,是你死我活的杀伐,是保家卫国的叱咤。有“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有“以马革裹尸还葬耳”的勇慨,也有“断肠人在天涯”的无奈,还有“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怀,更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力逮。 历经艰难,引领推翻“三座大山”的新中国开国领袖毛泽东的“战地黄花分外香”,却是非常的不一样——因为重阳时节一扫红军人气低落的阴霾,刚打了胜仗,所以那菊花也不再是萧瑟秋风里颤抖的帝女花,而是香气扑面的黄金甲;乞丐皇帝朱元璋的“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也是霸气冲天——吹响战号,迎难而上,激流勇进,披荆斩棘,一“克楼兰”。这些都没有哀嚎,只有勇毅前行和豪情万丈。近当代东北边塞著名报人、方志家、诗人魏毓兰的“菊花淡瘦雪花肥,炉火中烘人四围”更是没了边塞的寒凉与思乡——居然还是“边厨误我十年归”……但毕竟为凤毛麟角,绝大部分还是残酷与创伤、悲苦与凄凉、彷徨与思乡。 故这部分以菊的另一别名“寒英”以概——寒天冻地里,那一个个有着家国情怀的视死如归、勇往直前的血性男儿,均为战地英豪;那些逢年过节或者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也正因为如此,此处有很多是写重阳节时的睹物思人怀乡,没放在“重阳菊花”部分),依然挂记、忧思破碎故国与阵前将士,或且欲自行披挂上阵“收拾旧山河”的人们,都是忧国忧民的民族脊梁精英,他们都是卓越的,他们所为、所写都是值得称道的人文史上的丰碑与光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