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皮陆体药名诗寄李献甫

这是一首写在夏季已过而入秋时的诗，据诗题名就知是效仿唐代末期俩著名文友皮日休和陆龟蒙写的药名诗。这皮日休(约838-约883年，亦有说834-902年),字袭美，号逸少，曾居襄阳鹿门山，故号鹿门子，是唐末著名诗人、文学家。而姑苏即今江苏省苏州市人陆龟蒙（？～约881年，亦有说约848-899年），字鲁望，自号天随子、甫里先生、江湖散人，唐朝末期诗人、文学家、农学家。他俩相识并相交于咸通十年（869年）皮袭美应辟入苏州刺史崔璞的从事时，经常互诗唱和，而且是用药名诗来，离合体药名诗就是由两人推向巅峰的，被传为佳话，所以世称“皮陆”。

这首药名嵌入体长律是诗人写给好友李献甫的，详细讲述了贫困出生的自己很早出仕、努力为官，到头却碌碌无为——官没做高，学也没治好。现在是没有任何再攀高位的想法，只想淡泊名利、与世无争、谨守情操、做好本分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致仕返乡，颐养天年是自己当下的心心念念。

这个药名诗是一首上佳之作，作者却还在诗尾谦逊地说“旁通笔未精”。为何如此说呢？请诸君仔细看看，是不是在这冯山此诗之前，就没见过如此谨守近体格律要求且长律一韵到底的？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关键这首药名诗，每联的出句与对句中所嵌的药名所处的位置也是一一对应的，就连公认是他把宋代把药名诗词发扬光大的陈亚也没能如此。不信，你看全诗嵌入的药名依次为：

诗的一、二两联为：半夏、当归、乌头、远志；

诗的三、四两联为：屋游（即瓦衣、瓦苔）、云梦或芸或梦花、预知子、无患子；另第三联的对句即全诗第六句还嵌有两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青云（即头发）和与“数惊”谐音的黍茎（又名黍穰）；第四联的对句即全诗第八句还嵌有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与“伤身”谐音的桑葚。

这里需特别探讨的是第三联中与出句"屋游“对应位的对句中嵌入的药，笔者认为诗人给嵌的药就是“云梦”，也即现在的以雨久花科植物箭叶雨久花的全草入药的“烟梦（花）”；不过，笔者也大量查阅相关资料，偶然一次见到有如此简介：“云梦 ，学名为‘鸠丸’，属于玄参科的植物，主要化学成分是不同类别甾体、皂苷、黄酮类及苯乙烯类化合物，因此具有多种多样的药理活性。疏肝理气、清热解毒、利尿通淋、活血降压。”但后来又找不到出处了，所以存疑。

当然，如果诗人本意更简单——就是单字“芸”或“梦”， 也算严格对应了。“芸”在古时一般指芸薹即十字花科植物油菜的嫩茎叶，也鲜有指以芸香科芸香属植物芸香全草入药的芸香；但绝不是以豆科植物云实种子入药的云实，因云实从无单字“云”的简称过。“梦”是以瑞香科植物结香的花蕾入药的梦花。

诗的第五、六联为：泉水、威灵仙、葳蕤、安息香，另第五联的出句即全诗第九句还嵌有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与“水怀” 谐音的水槐（或水槐子或水槐花）、与“怀乡”谐音的茴香，第五联的对句即全诗第十句还嵌有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与“得骨” 谐音的“地骨”，第六联的对句即全诗第十二句还嵌有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与“愧民”谐音的槐米。其中特别说明下：

1.与“槐”相关的。1）“水槐”，即是常说的处方名为“苦参”药，其在《神农本经》载“苦参,又名:水槐、苦识”，《名医别录》载“一曰地槐、菟槐、骄槐、白茎、虎麻、岑茎、禄白、陵郎”， 《纲目》载别名“野槐、苦骨”，另有山槐子、白萼、川参、地参、牛参、山槐根、凤凰爪、禄豆子等，《本草图经》载：“叶碎青色，极似槐叶，故有水槐名。”李时珍《本草纲目》：“苦以味名，参以功名，槐以叶形名也。苦骨者，喻其根形如骨也。”性味苦寒，归心、肝、胃、大肠、膀胱经，清热燥湿、杀虫、利尿，用于热痢、便血、黄疸尿闭、赤白带下、阴肿阴痒、湿疹、湿疮、皮肤瘙痒、疥癣麻风，外治滴虫性阴道炎。2）“水槐子”，以豆科田皂角属植物田皂角的地上部分入药，因此又名田皂角、水松柏、水通草、亮眼草、梗通草、合萌，性味甘淡、寒，清热、去风、利湿、消肿、解毒，治风热感冒、黄疸、痢疾、胃炎、腹胀、淋病、痈肿、皮炎、湿疹。3）水槐花，又称洋槐花、水辣椒花。性苦，味微寒，归肝、大肠经，凉血止血、清肝泻火，用于便血、痔血、血痢、崩漏、吐血、衄血、肝热目赤，头痛眩晕。

2与“地骨”相关的。1）“地骨”为苦参之别名，出处有俩：新校注本《本草纲目》（曰“白茎地骨”）和《神农本草经》。2）“地骨”为地骨皮，也称枸杞根、却暑等。3）也许这第五联的出句中“茴香”与对句中的“地骨”也是诗人有意为之，因两个药名在诗句中的位置是一致、对应的，也即此联形成了两药依次相对——都是本字的“泉水”对“灵仙”，皆为谐音的“茴香”与“地骨”，不得不让人叹服。

3.与“灵仙”相关的。1）一般皆指以毛茛科植物威灵仙、棉团铁线莲（山蓼）或东北铁线莲（黑薇）的干燥根及根茎入药的 “威灵仙”，别名有能消、风车、九草阶、黑骨头、铁搧帚、七寸风、牛闲草、牛杆草、老虎须、辣椒藤、黑须公、黑灵仙、铁灵仙、灵仙藤等，性温，味辛、咸，归膀胱经，祛风除湿、通络止痛，用于风湿痹痛、肢体麻木、筋脉拘挛、屈伸不利、骨哽咽喉。2）也有不常用的以玄参科草本威灵仙属植物轮叶婆婆纳全草或根入药的“草灵仙”， 别称有秤杆升麻、九轮草、斩龙剑、狼尾巴花、草本威灵仙，性寒，味微苦，祛风除湿、解毒、止血，用于感冒、风湿性腰腿痛、肌肉痛、膀胱炎、外用治创伤出血、毒蛇咬伤、毒虫咬伤。3）指灵仙散。①一是明确出于《圣济总录》的方子，全方由白茯苓（去黑皮）1两，苣胜子（去皮，炊1日）1两，天门冬（去心，焙）1两，白术1两，桃仁（去皮尖，炒）1两，黄精1两，上六味，捣罗为细散。每于空腹时用温开水送服3g，一日二次，或以蜜丸如赤小豆大，每服30丸，温水下。一日2-3次，一次3-5克。以滋肾养肝，补肺益脾，宁心活血。善于治中老年人五脏精气亏虚，形体瘦弱，须发早白，牙齿不周，血枯肠燥者等。②未查到明确出处子，但更很多医书引用的方，由威灵仙、仙灵脾、黄芪、白术、茯苓、炙甘草、当归、白芍、熟地、川芎十味中药组成，补益五脏精气，调和阴阳，适用于五脏精气不足、阴阳失调所致的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神疲乏力、失眠多梦、心悸气短、自汗盗汗、食欲不振、腹胀便溏等症状。

诗的第七至十联为：兰草、槐花、野翁、故纸（即补骨脂）、黄叶、徐长卿、禹余粮、乱发（即血余），另第八联的出句即全诗第十五句还嵌有个似非诗人本意的药即与“散诞” 谐音的伞旦花（即红旱莲）。其中特别说明下：

1.关于野翁。1) 即黑喉石鴟[chī], 俗称野翁鸟，又称谷尾鸟、石栖鸟、野鹟、野鸲、黑喉鸲。脖子一圈白羽毛是显著特征，已经属于濒危鸟类。2）疑似中药“白头翁”的古时区域别名。

2.关于黄叶，以蔷薇科植物切头悬钩子的叶入药；又名切头悬钩子，黄泡、老虎泡（见《分类草药性》）、黄喜马莓；杀虫止痒，主皮肤疮、黄水疮。

3.关于伞旦花：以藤黄种植物黄海棠或（和）红旱莲的全草入药；又名红旱莲、黄海棠、金丝蝴蝶、黄花刘寄奴、湖南连翘、假连翘、房心草、箭花茶、一枝箭、金丝桃、鸡心茶、牛心茶、大金雀、大茶叶、大精血、牛心菜、大箭草、鹧鸪草、土黄芩等；性寒，味微苦；归肝经；凉血止血、活血调经、清热解毒；主血热所致吐血、咯血、尿血、便血、崩漏、跌打损伤，外伤出血，月经不调、痛经、乳汁不下，风热感冒、疟疾、肝炎、痢疾、腹泻、毒蛇咬伤、烫伤、湿疹、黄水疮。

4.关于乱发：也称发髭。为人的头发收集后，碱水洗去油垢、晾干，经煅锅煅成焦黄色后斫成小块，是为“血余炭”； 性味苦、温；入心、肝、肾经；消瘀、止血；治吐血、鼻衄、齿龈出血、血痢、血淋、崩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