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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汁和人中黄是人的粪便不同制法而成的两味药物，功效稍有不同。在中医古籍和现代文献中，对金汁和人中黄的称呼也不尽相同，分别有“粪清”、“黄龙汤”、“还元水”等，其中记载的功效主要以化热毒为主，治疗的疾病不胜枚举，古代医家多有使用。然而现代医家忌讳其来源为人的粪便，患者容易产生逆反心理，此两味药在临床上几乎无人应用。
“金汁”“人中黄”的称谓来源 在《日华子本草》中首次记载了“粪清”一名，如“粪清，冷。腊月截淡竹，去青皮，浸渗取汁”。而后世医家才将其命名为“金汁”。《本草纲目》中引“大明”又名“人中黄”，但在《证类本草》引《日华子》并无此名，按“人中黄”三字，应出自朱震亨，“人中黄，以竹筒入甘草末于内，竹木塞两头，冬月浸粪缸中，立春取出，悬风处阴干，破竹取草，晒干用”。
金汁、人中黄的炮制方法阐述 （一）金汁（粪清、黄龙汤） 《日华子》云：“粪清，冷。腊月截淡竹，去青皮，浸渗取汁。” 《本草从新》云：“用棕皮棉纸，上铺黄土，淋粪滤汁，入新瓮，碗覆，埋土中一年，清若泉水，全无秽气，脞于人中黄，年久弥佳。” 《本经逢原》云：“腊月取粪置坛中，埋土内越三年，取出，如水者是。” 《本草纲目》云：“汪机曰：用棕皮棉纸上铺黄土，浇粪汁淋土上，滤取清汁，入新瓮内，碗覆定，埋土中一年取出，清若泉水，全无秽气，年久者弥佳，比竹筒渗法更妙。” 《雷公炮制药性解》云：“于冬月取竹箩置缸上，棕皮铺满，加草纸数层，屎浇于上，汁淋在缸。新瓮盛贮，瓷钵盖之，盐泥封固，埋地年深，自如清泉，闻无秽气。又法，腊月取淡竹刮去青皮，浸厕中取汁亦佳。” 可见，金汁的炮制方法大致就是将健康人的粪便置于容器内，上覆棕皮棉纸，并用碗覆盖，埋于地下，经几年后取出，过滤出来的清澈的液体即为金汁。 （二）人中黄 朱震亨曰：“人中黄，以竹筒入甘草末于内，竹木塞两头，冬月浸粪缸中，立春取出，悬风处阴干，破竹取草，晒干用。” 《本草便读》中载：“人中黄以竹筒入甘草末于内，仍以竹木塞两头，冬月浸粪缸中，至立春取出，悬风处阴干，破竹取草。晒干用。” 《本草备要》中有“纳甘草末于竹筒中，紧塞其孔，冬月浸粪缸中。至春取出洗，悬风处阴干，取甘草用（亦有用皂荚末者，竹须削去青皮）”。 《本草从新》云：“用竹筒刮去青皮，纳甘草末于中，亦有用皂荚末者，紧塞其孔，冬月浸粪缸中，至春取出。洗悬风处，阴干取末。” 《本经逢原》中载：“造法，用大竹截段，两头留节，削去外皮，傍钻一孔，用甘草细末入满于中，以蕉扇柄削圆塞孔，冬至浸大粪池内，立春后取出，悬风处晾干，取用。又法如前制竹，不入甘草，但用蕉扇柄或杉木塞孔，浸粪池中，以取其汁与金汁无异，仅供一时取用，不能久藏。” 由此可见，人中黄并不是由人的粪便直接炮制而成，而是将甘草末放置于竹筒内，密封后在冬天浸在粪便中，到第二年春天才取出，洗干净后于通风处阴干，之后从竹筒中取出的甘草末才是人中黄。
对金汁及人中黄的功能阐述 （一）金汁 《日华子本草》云：“粪清，冷……治天行热狂，热疾，中毒，并恶疮、蕈毒，取汁服。浸皂荚、甘蔗，治天行热疾。” 《雷公炮制药性解》云：“味甘苦，性大寒无毒，入心经。主天行狂热，阴虚燥热，解一切毒，疗一切疮，埋土年久者佳。” 因《素问》有云：“浊阴出下窍”，所有认为金汁可以制亢阳，而心为火之主，所以金汁独入心经。 《本经逢原》云：“金汁得土气最久，大解热毒。” 《本草汇言》云：“化热毒，消热痰，解痘毒热闷，倒黡之药也。……凡一切火毒、疔毒、丹石药毒、野草毒、菌毒、百虫诸毒等，并皆疗之。” 汪昂在《本草备要》中认为金汁功效同人中黄，都可以“清痰火，消食积，大解五脏实热。治天行热狂，痘疮血热，黑陷不起”。 （二）人中黄 《本经逢原》云：“人中黄取粪土之精，以解天行狂热温毒发斑最捷。然汁则性速而能下泄，甘草制者则性缓而能解毒。兼治河豚菌毒，一切恶疮灾病。” 《本草便读》云：“甘寒入胃，解火毒之阳狂。……治天行热狂中毒恶疮等疾，无论一切内外诸证，及误食诸物，凡有热毒者，皆可用之。” 《本草从新》云：“甘寒入胃，清痰火，消食积，大解五脏实热。治阳毒热狂，痘疮血热，黑陷不起。伤寒非阳明实热，痘疮非紫黑干枯，均禁。” 因此，古代医家均认为金汁和人中黄性寒，功效大致相同，都可以泻热、解热毒，但是金汁的药效胜于人中黄。
古今文献中运用金汁、人中黄的治验举隅 在笔者翻阅的众多古今文献中，金汁和人中黄被频繁使用治疗各种热病，比如大头瘟、痘疹等，而且收效甚好，但是当今的中医家却已大多不识得此药，笔者甚觉遗憾。 （一）金汁 《本草纲目》云：“五色丹毒：黄龙汤饮二合，并涂之，良。千金方。” 陶弘景云：“之毒药箭伤，人立毙。急饮粪清一碗，即解。” 在《疡医大全》中还记载了治疗河豚毒“多服金汁即解”。 在《白喉条辨》中记载的朱白双清散下的加减中提到：“火势剧喉肿且紫者，急加凉血解火毒之药，如紫草丹皮金汁。” 在《伤寒指掌》狂乱中提到：“胃热乘心，可用大黄黄连泻心汤。煎成，冲童便莲心，最效。甚则锉入犀角末、金汁。” 《广瘟疫论·卷三齿燥》云：“时疫齿燥有三。……至重者为阴火煎熬，亡血太甚，肾水涸竭，当峻补其阴，……加童便、金汁，昼夜兼进。若药轻治缓，则不及矣。” 《温热论》云：“营分受热，则血液受劫，心神不安，夜甚无寐，或斑点隐隐，即撤去气药。……若加烦躁、大便不通，金汁亦可加入。” 另外，在疫病的治疗中，金汁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味良药，如《吴医汇讲》中云：“治疫之法，总以毒字为提纲，凭他如妖似怪，自能体会无疑。君如不信，试观古今治疫之方，何莫非以解毒为主，吴又可之专用大黄，非解毒乎？……叶天士之银花、金汁必同用，非解毒乎？” 在《松峰说疫》中用生犀饮治疗瓜瓤瘟，提到用“流水煎，入金汁和服，日三夜二。” 现代医家在临证中也有运用金汁的成功案例，如孟澍江老先生曾记载过一例用金汁治愈瘟疫昏痉案。孟老曾从其岳父王公少江学医，某年夏季，瘟疫流行，一周姓妇，年约三十，患温热病，诊时症见壮热口渴，烦躁不安，苔黄舌焦红，神昏时有谵语，欲作痉厥，脉滑数，患者初期仅有头痛发热，恶寒，不思饮食。前医误用辛温疏邪合疏肝理气之方，以致火炽津伤，而成燎原之势。少江公令其自觅金汁服用，至第二日傍晚，患者神情大好，可倚床而坐，脉净热清，黄苔退净，仅仅感到中气不足，嘱其将剩下半杯金汁服尽，并仿薛氏参麦汤拟一滋阴清热方，调养数日，病人即恢复如常。 （二）人中黄 人中黄与金汁功效大致相同，故治疗的疾病也大致相同，如《验方新编》云：“凡中一切药毒及一切饮食毒，急用久制人中黄温水调服。如无人中黄，既灌饮粪清，立解。”《松峰说疫·卷三疙瘩瘟》云：“其症发块如瘤，遍身流走，旦发夕死。三棱针刺入委中三分，出血，并服人中黄散。人中黄散：人中黄（一两），明雄、朱砂（各一两），共为末，薄荷、桔梗汤下二钱，日三夜二。” 另外其中还记载了用人中黄丸治疗杨梅瘟，和在瓜瓤瘟加减中如“便滑，人中黄代金汁”。现代医家也多有善用人中黄者，王杰老中医在临证中就善用清热解毒的人中黄来治疗口疮，疗效甚佳。钱育寿喜用人中黄和碧玉散清热解毒敛疮，治疗小儿口疮、鹅口疮等，取效快捷。另外周世明用草果人中黄汤治疗乙型肝炎94例，总有效率为91.37%。 可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医家，都已认识到金汁和人中黄的功效，现代医家在临证中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两味药在临床中几乎很少被使用，甚至有些医者根本不识，更不用提及临证运用了，这不可不说是一大遗憾。
不过，近几年国外到是对粪菌研究的不亦乐乎，并走在了应用的前列。 2021年8月 《自然》旗下专注于研究老化的子刊Nature Aging发表了一篇来自爱尔兰科克大学研究人员把年轻小鼠粪便中的肠道菌群移植给老年小鼠，可以帮助老年小鼠的大脑重返青春的一篇报告论文——研究人员经过一系列分析后认为，这类“粪菌移植”或许可以用来治疗老化相关的认知衰退。 《中国科学报》（2022-12-06 第2版 国际）报道，由瑞士辉凌医药公司使用健康捐赠者的粪便开发的一种名为Rebyota的药物，成为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批准使用的第一种粪便移植产品，以防止成人反复感染艰难梭菌（CDI]）。相关。 笔者在此只是提取了一部分古籍中的记载，意在使现代医家能够认识到金汁和人中黄的药用价值，使古代医家经过数千年积累的经验不至被遗忘废弃。（启疾光综合《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之《“人中黄”——屎也是有用的》作者：赵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