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皮陆体药名诗寄李献甫》是由北宋官至祠部郎中的诗人冯山写给好友李献甫的一首嵌入体药名长律。此诗堪称诗坛一奇葩：四十句一韵到底，每一联药名相对。读起来“丝般柔滑”，品起来意犹未尽。 我们先来看看此诗开始的前四联八句： 半夏劳奔走，当归计未成。向乌头雪白，虽远志澄清。 白屋游偏早，青云梦数惊。预知皆系命，无患可伤生。 这诗的一至四句叙思归：“我”在仲夏里劳苦奔波走动，应该是回到家乡的时节，却徒有打算，没有成行；乌黑的头发变得越来越如雪一般白亮，虽然远离家乡，常年在外出仕也是很久很久了，纷扰诱惑甚多，但并没改变我的操守与归隐的笃定。 诗的五至八句叹人生：从贫寒的家中，早年出来游历，渴望着能凭自己的才干报效国家，顺顺利利地逐渐位高爵显，实际只是黄粱一梦而已，甚有数次让人感到惊恐的经历；如果我早知道这一切的磨难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就没有那么多地患得患失，可以伤害自己。 这近似白描的手法，把一个头发花白的不得志的低阶官员一直准备着辞官回家却不能的无奈，展现得栩栩如生。诗的首联表示，为了能如期（在秋天）归乡，整个夏天非常忙碌，到处劳苦奔波（，是想把公干极尽所能赶时间办完，超前“润物细无声”地安排公务人事交接和离职事宜相关准备），然而规划没能实现。“半夏”，这里不是今天我们望文生义的指半个夏天，而指整个夏季，就如我们常说“忙活了半天”，多指忙了一整个白天（当然极少数时候也确实就是指半个白天）。诗的第三句实际是用了“乌头白”的典故，见西汉·司马迁《史记·刺客列传》：“乌头白，马生角，乃许耳。”讲的是战国末年，燕国太子丹在秦国当人质，被秦王嬴政囚禁。其请求放他回燕国，秦王说：“除非乌鸦头上的毛变白了，马的头上长出了角，才会准许你的请求。”太子丹听后怨愤不已，悲怆得仰天长叹。好巧不巧的是，囚禁之地还就飞来了一只白头乌鸦。于是秦王只好遣送太子丹回国。如此便有了“乌头白”，还有“乌头马角”和“乌白马角”之典，用以比喻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诗人是反用典故，表示自己不能尽快返乡简直是不可理喻——丹脱囚笼可离秦，而“我”为官去不得？！反衬其思归的急切心情。 为啥如此呢?接着凄然控诉：出身低微的自己虽“穷人孩子早当家”，只争朝夕，可是不论自己如何努力拼搏，为民造福，升职加薪的事儿根本轮不到，想青云直上简直是痴人说梦，还险遭各种小人责难诬陷，都是一把辛酸泪。总之，一句话，早知命运如此安排，根本没必要那么拼死拼活。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死命做官不得擢，不如躺床暖被窝”。有志青年的诗人熬成事业无成的老者，太不划算。仕进“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为五斗米折腰”，卷铺盖卷走人，最为爽朗。
诗中每句都至少嵌入了一味药，明显存在位置相应的依次分别为：半夏、当归、乌头、远志、屋游、云梦或芸或梦花、预知子、无患子；另有还嵌有似非诗人本意的药：第五句中与“白屋”谐音的白首乌，第六句的“青云”即头发和与“数惊”谐音的黍茎（又名黍穰），第八句中与“伤身”谐音的桑葚。 关于这，非常赞同国正行中医药研究院撰而发布在中医启疾光的《效皮陆体药名诗寄李献甫》一文，只是这部分他只是弄掉了“白首乌”这味药（笔者也未必一定对），实际这第三联不光“屋游”与“云梦”形成了对应，而且“白乌”与“青云”也是这样。因“国正行”篇已对诸药做了比较详细的介绍分享，笔者就不在此一一再予赘述，仅补充其余： 白首乌：为萝藦科植物大根牛皮消的块根（入药）；别名有隔山消、白何乌、和尚乌、隔山撬、白木香、野蕃薯、一肿三消、和平参、山花旗、张果老、和尚乌等；味苦、甘、涩，性微温或平；补肝肾、强筋骨、益精血、健脾消食、解毒疗疮；主腰膝酸软、阳痿遗精、头晕耳鸣、心悸失眠、食欲不振、小儿疳积、产后乳汁稀少、疮痈肿痛、毒蛇咬伤。【注：何首乌为蓼科植物何首乌的块根（入药），不过两者功用大部分相同】 烟梦花：为雨久花科植物箭叶雨久花的全草（入药）；性味苦、寒；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主痢疾、泄泻、咽喉肿痛、痈肿疮疖、毒蛇咬伤。 芸香：芸香科芸香属植物芸香全草入药；别名有臭草；味辛、微苦，性凉；清热解毒、散瘀止痛；用于感冒发热、牙痛、月经不调、小儿湿疹，外用治疮疖肿毒、跌打损伤。 梦花：为瑞香科植物结香的花蕾；又名黄瑞香、喜花、迎春花、打结花、梦冬花；性味甘、平，无毒；归肾、肝经；滋养肝肾、明目消翳；主夜盲、翳障、目赤流泪、羞明怕光、小儿疳眼、头痛、失音、夜梦遗精。 黍茎：为禾本科植物黍的茎；又名黍穰。性味辛、热，或有小毒；利尿消肿、止血、解毒；主小便不利、水肿、妊娠尿血、脚气、苦瓠中毒等。 桑葚：桑科植物桑树的果穗（一般为未成熟果实）；又名桑椹、乌椹、黑葚、桑实、桑果、桑枣、桑粒、桑葚子、文武实、葚；味甘、酸，性寒；归肝、肾经；滋阴养血、生津、润肠；主肝肾不足和血虚精亏的头晕目眩、腰酸耳鸣、须发早白、失眠多梦、津伤口渴、消渴、肠燥便秘辛苦。 这些药名恰到好处地嵌入到诗句中，一点也不现违拗。甚至它们的应用，还给诗平添另外一层底色和意蕴，这是需要去体味的。 总之，通过这八句的情真意切地倾吐思乡情怀和人生感慨，心酸、愤懑、无奈之绪已然向其友和我们汹涌而来，让人感同身受，不禁也在为诗人呐喊。所以此诗看似平淡，实则喷薄，堪称经典。 声明：葆伢美著独发中医启疾光网，转载须注明出自启疾光网，商业用途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