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可名,非常名——传统中医对“生命现象”(道)须作初步的现象学还原(一种加引号的认识)。 这其实就是对传统中医关于“生命现象”的大量经验性认识,对于其有限维度(角度)认识的否定(佛学中用“非生命现象”这样的句式来表示)。 如《神农本草经》文本中对自然药物治病效果的经验性认识都不是绝对可靠的,不必完全信以为真。这种认识还不等于自然药物治病效果这个“事情本身”,也并不是自然药物这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自然系统)的本身。眼下西医对疾病的认识也只是在坐井观天与瞎子摸象,也并没有对疾病这个“事情本身”完全了然,其所说也是不可靠的。 同样,中、西医所用的对症治疗都不是可靠的治疗,对疾病的治标也并不是医学上的最佳治疗。又如,人类生命的社会环境(世称历史)也是一种恍惚的“现象”,有其“事情本身”(世称第一历史)。古今中外的历史学家们在第一历史面前所下的研究结论都是不可靠的,必须将其“悬置”,或加上一个引号,千万不能信以为真。对一个人的认识也是如此。 所以,面对前人关于生命的经验性认识,面对当今大量教科书,不必抱残守缺,以免固步自封。名可名,非常名。在生命现象这个“事情本身”面前,认识上没有“最后”,一切认识只能表示一种“可能性”而已。连胡萨尔自已也说,他是一个哲学上的永远的探索者与漫游者。 这已是一种趋向于整体性的模型化认识与表达了,已摆脱了很多经验性的片面认识,故我谓之对“生命现象”的进一步认识,西方现象学家们谓之“本质还原”(佛学则用“名生命现象”这样的句式表示)。这就是《黄帝内经》中著名的阴阳五行表达方式——阴阳家言。 于是,中医就创造了对疾病作“辩证”的这种表达方法,在治疗上则创造了“辨证施治”这种治本之道,这比“对症治疗”可靠得多了。这显然比比西医的对症治疗先进了一大步,乃是中华民族先辈们的原创。 但要说明的是,这种对疾病的“辨证"认识也还不是生命这个“事情本身”, 也还只是揭示-种“可能性"一更进一 步的可能性而已。 本质还原乃是无星的,乃是一种不断的唯象追求。 尽信书,不如无书。中医典藉浩如烟海。这些书虽都含有宝贵的经验,但都与生命这个“事情本身”有一定的距离,只能作参考。浩如烟海的西医文本也是如此,千万不要完全信以为真。 早在1980年代中期,中医心理学研究就已在国内中医界兴起。但它却与唯物论外衣下的西医风马牛不相及,没有相似性,也难以互文研究。现在我们找到了西方的荣格心理学,它与中医心理学很相似,可以互文研究。 考荣格(1875-1961年)本身也对我国道教医学中的内丹现象很有兴趣,写过著名的《金花的秘密》。而令我们感兴趣的是,荣格心理学本身就具有西方现象学的色彩,乃是一种对心理现象中的唯象研究,它不仅与西方现象学,而且与中华国学,传统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妙。 要说明的是,我们之所以重视荣格心理学,是因为它也提供了我们一种生命这个“事情本身”的本质还原(认识)途径,让我们可以在“辨证"认识疾病的同时,再从心理上认识疾病,对生命变化作更进一步的本质还原 ,使生命现象更有整体性的显现。 综上互文研究可以使我们中医界人思想解放,它起码可以使我们中医界人从机械唯物论的束缚中受到解脱,并也必然会形成良好的结果,起码可以让我们认识到,病人的疾病是由局部症状、全面的身体状况及心态等诸方面构成的整体。 这样的话, 我们对“象”的认识也可以稍为全面一些,它大致含有“现象” 与“象征”这两方面的含意:所谓现象,其实也是一种旨在回归事物本身的思维方法;所谓象征,乃是一种对现象的表达——象征化的表达方式。 《黄帝内经》以来的中医也确是在用象征化的方式表达生命现象的,甚至也可以将医疗也理解成一种表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