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曰:肝属木,木非水不养,故肾为肝之母也。肾衰则木不旺矣,是肝木之虚,皆肾水之涸也。然而肝木之虚,不全责肾水之衰者何故?岐伯曰:此肝木自郁也。木喜疏泄,遇风寒之邪,拂抑之事,肝辄气郁不舒。肝郁必下克脾胃,制土有力,则木气自伤,势必求济肾水,水生木而郁气未解,反助克土之横。土怒水助转来克水。肝不受肾之益,肾且得土之损,未有不受病者也。肾既病矣,自难滋肝木之枯,肝无水养,其郁更甚。郁甚而克土愈力。脾胃受伤气难转输,必求救于心火,心火因肝木之郁全不顾心,心失化源,何能生脾胃之土乎。于是怜土予之受伤,不敢咎肝母之过,逆反嗔肺金不制肝木,乃出其火而克肺,肺无土气之生,复有心火之克则肺金难以自存。听肝木之逆,无能相制矣。 少师曰:木无金制宜木气之舒矣,何以仍郁也?岐伯曰:木性曲直,必得金制有成。今金弱木强,则肝寡于畏,任郁之性以自肆,土无可克水,无可养火,无可助,于是木空受焚矣。此木无金制而愈郁也。所以治肝必解郁为先,郁解而肝气自平。何至克土,土无木克则脾胃之气自易升腾,自必忘克,肾水转生肺金矣。肺金得脾胃二土之气,则金气自旺,令行清肃。肾水无匮乏之忧,且金强制木,木无过旺肝气平矣。 少师曰:肝气不平可以直折之乎?岐伯曰:肝气最恶者郁也。其次则恶不平,不平之极即郁之极也。故平肝尤尚解郁。 少师曰:其故何也?岐伯曰:肝气不平,肝中之火过旺也。肝火过旺,由肝木之塞也。外闭内焚,非烁土之气即耗心之血矣。夫火旺宜为心之所喜,然温火生心,烈火逼心,所以火盛之极,可暂用寒凉以泻。肝火郁之极,宜兼用舒泄以平肝也。 少师曰:善。 陈士铎曰:木不郁则不损,肝木之郁即逆之之谓也。人能解郁,则木得其平矣。何郁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