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披沙拣金的精华之作
——《段逸山解读医古文》评介
金秋时节,上海中医药大学教授段逸山从上海寄来他“60年精研医古文呕心之作”——《段逸山解读医古文》(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情绪振奋。段先生与钱超尘、许敬生三位先生是笔者在中医界最敬重、最知心的好友,他的书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对社会、对学界有重要教育和启导作用。
深潜之学:坚守的好古者
段先生一生坚持以医古文为基础的汉语言文化教学,是中医药文化传播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他曾经担任全国中医药院校统编教材《医古文》第五至第八版及研究生教材《中医古籍校读法》的主编,而且还有很多个人其他专著。
《段逸山解读医古文》,是他对古汉语研究的顶峰之作,也是他一生沉潜于中医药学术研究的精华之作。他把“经过几十年披沙拣金”“历经时间考验,从而成为传统选目”的作品尽皆网入本书,同时增入了一些“备受同道赏识”的“诸多美文佳篇”,最终成为这本新出炉的、自先秦至明清的“尽道修身养性、为人行事之人生哲理”的54万言、80篇的医古文佳作。或许有人认为,教了一辈子课、写了一辈子书,无非是老生常谈。谬也!仔细阅读段先生的书就会发现,他的书是每稿必修、每书出新的。他认为,认识论的发展是滚动式的,是需要在应用中不断发现讹误、不断校正自我的。
在《段逸山解读医古文》一书的编纂中,他坚持“广泛搜罗众释”和“一词不二释”的原则,以尽量避开编者“公婆各说各有理”而读者莫衷一是的弊端。他毅然从自己的作品开刀,努力纠正以往著述中的一些不妥阐释。此外,还针对古代处于跨时代的同一个作者的著作归类和先后排序关系的难题,探索出了比较妥善的解决方法:如喻昌,在明代生活了59年,在清代生活了20年,但他医学著作的完成、医学成就的取得主要在清代,参照陈寿提出的某子“在晋事少,在蜀事多,故著于(蜀)篇”(《三国志·蜀志》)的“在哪个朝代‘事多’就安排在那个朝代”的做法,把喻昌排在了清代医家的首位。以此类推,过去校释中的这类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沉重之笔:坚实的真学问
《段逸山解读医古文》一书,搜罗了大量的古人读书强调领悟文意、用心感受的生动故事,提出医古文教学“必须强调解读”的要求:对于培养出的未来以临床为职业主体的学生,虽然“少不了对文字、词汇意义的准确理解,但是不能局限于此、固步于此,不能把疏通字词意义的过程当作学习的目的,而应当落实到对句子、段落、篇章的意义深层次的理解上,以便从中吸取学术精华,获得启迪借鉴。从这个方面来说,领悟文句的意义、把握篇章的要旨,洵属中医院校开设医古文课程的终极目的”。
一位被评为“终身教授”的学者,就是这样倾心于中医药事业的传承、发展,从自身的担当做起,坚持孜孜不倦、教书育人。一生的传道、授业、解惑,把一批批学生变成了栋梁。
沉稳之人:坚挺的大先生
段先生是一位生活乐观、处事谨慎的人,有朋友调侃称他是上海的“老克拉”:具有穿着考究、追求时尚、对人彬彬有礼、行为自如得体的绅士风度。他笑而不答,这些特点确实是融化于他生活中的。
他认为,为人师表,不仅表现在学问上,而且要体现在生活细节上,老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为学生树立好榜样、传递正能量。追求时尚的前提是实用和实惠,不是盲目追求穿着打扮上的新潮派,而是要做思想上的与时俱进者。
他的这一思想,也体现在《段逸山解读医古文》这本书上:为了突出“解读”、方便读者阅读的目的,他欣然接受出版社“改繁体字为简体字”的建议,大胆改变目前医古文校释中惯用的保持使用繁体字表现的传统做法,为中医药文化的更广泛普及作出了大胆的尝试。他认为,汉字的简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甲骨文、金文变为隶书、楷书,总的趋势是从繁至简,南北朝时期已有了简体字,大道至简是颠扑不破的原则,是未来文化传承和发展中不可阻挡的主潮流。古汉语研究者要改变固有概念,不能让老百姓像学者一样费死力气去啃那些咬不动的硬骨头,在通假字、异体字、俗写字的繁简转化上下些功夫、摸索出一些规律是值得的。
人生不过百年,看准的事,一头扎进去,一生无悔。读段先生的书,要读懂他对医古文的解读,更要读懂他对人生的解读:跳动的字符,激活了燃烧的岁月;绚丽的色彩,染红了天边的红霞。(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温长路 中华中医药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