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还需知彼,从反对者的言论看中医,同时也能知道现在中医现状的根源。西方文明在中国传播后,一些近代文人对中医的认识。他们都是很有影响的人物,批判中医,影响深远直至现在。而中医是集东方文明的大成,它既有文化的内涵,又有哲学的厚重,还有科学的严谨,成为了东西方文明交锋的焦点。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西方科技与哲学快速发展的同时,西方人文、科学等伴随着帝国主义的枪炮进入中华大地,正是有了西方文明的参照,成为了反对一切传统文化的标尺。出现了众多文化大师、革新者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的全面批判,通过当时的新兴媒体,把这种批判大规模地传播开来,中医就成为了文化批判的众矢之地。
当时学者和上层官员联合都批判所谓的旧医学,代表人物有曾国藩、俞樾、吴汝纶、严复、蔡元培、梁启超、陈独秀、陈垣、鲁迅、吕思勉、周作人、陈寅格、胡适、郭沬若、毛子水、冯友兰、傅斯年、江绍原、陈序经等。举两位反中医人物的观点辩析:
(一)俞樾文贬
俞樾是近代中国主张废除中医的始作俑者也是极具代表的,因为他提出了“医可废,药不可尽废”的观点现在仍有盛行。作为清末著名学者,翰林院修编,作文《废医论》七篇和《医药说》对中药大加攻击。到了晚年,几位亲人的相继病逝和悲凉的生活情景,逐渐改变了他对中医尤其是中药的看法。 一首诗流露出他当时的心态:“景沪桑榆病是常,原非二竖故为殃,不能坚执废医论,反自营求却疾方。徒使人间留尤物,恐劳泉下盼归艎,最怜儿妇清晨起,苦为衰翁药饵忙。”
俞樾《废医论》的主要论点:本义篇,讲古代医巫不分;原医篇,黄帝内经附会于传说的人物;医巫篇,讲古人治病都是巫术;脉虚篇,讲脉的书都不一样,是假的;药虚篇,讲药性寒热、冷凉没看到;证古篇,病能好的用药不药都会好,不会好的用了药也不会好。等等既然医是巫医,号脉、用药都不可靠,“医术曰以颓败,为什么不可以废呢?”俞樾的文章的论点与论据都是大多是从文字里去考据。 这就犯了以文解文的错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这种以文字研究来反对,说哪一篇哪一条文有毛病,前后不一致等等,文字是工具,而中国语言的特点是一词多义,必须放在必要语境,实践中解释,相同的词不同的用法,语句的不同位置等等都有不同的意义,即便如此古文还有很多的通假,更何况用于记录如此复杂的医学的文字呢,从语句上找毛病肯定是多多的,所以才要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实践中去理解经典文字中的精要。
(二)余云岫武灭
余云岫是实质性的反对中医且付诸于行动的。年少时曾学习中医,后公费赴日本留学。1916年大阪医科大学毕业后回国,任公立上海医院医务长,在沪开业行医,兼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兼任民国政府卫生、内务、教育等部门会顾问。1929年,在汪精卫支持下,提出“废医存药”废止中医案,不只写书,还从管理上废止。
他写反对中医《灵素商兑》,主要内容可这句话来看:“自人体解剖之学盛,而筋骨之联络、血管神经之分布、脏腑之位置功能大明。自显微镜之制兴,而四体百骸之微妙无不显露。于是乎官骸脏腑之关系日明,而生理病理之本源流末,渐得其真相。至于今日,强半已为定论,洞然豁然,不容疑虑。《灵枢素问》数千年前之书,以粗率之解剖,渺茫之空论,虚无恍惚,其谬误可得而胜发乎?曰:撷其重要而尚为旧医称说之中坚者,而摧之也。客曰:空谈不敌事实,今者新医日盛,见地日确,前古荒唐无嵇之学,将日就湮没而自尽,不攻而自破,此篇不作可也。”
他就是用现代医学的原理来解读中医,中医没有解剖、没有生理学等等,全篇都是在用西医解中医,犯的错误就是中、西医是两个不同的体系。用不同的体系的理论来反证,这种方法来是错误,传到现代仍然用这种以西证中的方式。
因为不同体系的理论可以进行类比,但仅仅只是一种解释的方法,是形式逻辑学中类比逻辑,不同类型的事物普通地某种相似进行类比,只是放大了相似性,而忽略了不同之处,在逻辑上只有解释的作用而没有反对的作用。
上面的两位反对中医的一位文贬,一个武灭,他们的思维与做法一直传到现在,直接影响到中医管理政策,建国后余云岫他也参与新中国的卫生事业。
还有一些文人也是反对中医的,其中代表:
(一)吴汝纶
其为桐城派末代文人,做京师大学堂总教习时推崇的是学习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对中医看法是“于中医之一笔抹杀”,是“吾中国含混谬误之旧说,早已一钱不值”,他的文章多处提到中医虚妄无益。
所以在毛泽东《讲堂录》(1913年)笔记中针对吴汝纶的文章,吴的那篇文章里是没有中西医的内容的,但主席仍写了评论:“医道中西,各有所长。中言气脉,西言实验。然言气脉者,理太微妙,常人难识,故常失之虚。言实验者,求专质而气则离矣,故常失其本,则二者又各有所偏矣。”当年主席是20岁,这段评价即是站在哲学的角度,同时又符合系统理论的评价。但那时没有西方的系统论,能看到这些是难能可贵,比现在的中医黑更不知高出多少倍。
(二)鲁迅
“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由于父亲的病迁怒于中医,文人的写法很容易带入个人的情感。后来推断他父亲周伯宜因涉嫌科场贿略案被拘捕审查,革去秀才,精神上蒙受沉重打击,其后常常借酒消愁,以致郁结成疾。在绍兴城里,请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中医隔日一次,整整治了两年,病情却逐日加重。有一天那位名医来诊,看过病情以后,自感江郎才尽,便极诚恳地说自己所有的学问都用尽了,再也无计可施,于是推荐当地更有名的中医陈莲河来诊治。“陈莲河”就是近代名医中医何廉臣,鲁迅有意用谐音将他的姓名颠倒写了。
后来鲁迅坦诚地说:“其中大半是因为他们耽误了我的父亲的病的缘故罢,但怕也很夹带些切肤之痛的自己的私怨”(《坟.从胡须说到牙齿》)。那到底有没有耽误,按病情推断治了两三年的类似肝癌的病应该不是耽误,而是延命,至于用一对蟋蟀还要公母就是文人的春秋笔法了,应该是用蝼蛄,南方多见,利水消肿,可治肝腹水。
(三)梁启超
其人称阴阳五行是二千年来迷信之大本营,后来因尿血,到北京一家著名西医院治疗。医生诊断说是肾脏的毛病,需要作肾切除。本来朋友劝他服用中药,但梁启超坚信西医。结果在右肾被切除之后,他的病情仍无好转。医生于是又诊断说病因在牙,在拔掉七颗牙齿之后,病情依旧,梁启超三年后死此病。
即使在他明知自己被误诊误医之后,他怕因此影响西医在中国的声誉,带病撰文:“我们不能因为现代人科学知识还幼稚,便根本怀疑到科学这样东西。即如我这点小小的病,虽然诊查的结果,不如医生所预期,也许不过偶然例外。……我盼望社会上,别要借我这回病为口实,生出一种反动的怪论,为中国医学前途进步之障碍。”,这是死不悔改。
(四)李敖
上世纪六十年代曾经发表《修改“医师法”与废止中医》。他认为中国的医学史,并不是什么真的“医学”史,而是一笔道道地地的“巫医”史。2010年世博会后专门去拜见国医大师颜德馨看病把脉。而当年著文时他才二十出头。所以说年轻人不要乱说话,到老了才知道什么是经验。
(五)严复。“中医缺乏实际观察和逻辑推理,将中医药归为风水、星相算命一类的方术”,“听中医言十有九误”。
(六)陈独秀。“中医既不解人身之构造,复不事药性之分析。……惟知附会五行生克寒热阴阳之说”。
(六)梁漱溟。“中国说有医学,其实还是手艺。十个医生有十种不同的药方,并且可以十分悬殊。因为所治的病同能治的药,都是没有客观的凭准的”
……
这些文人的局限,认为当时西方的科学才是科学,而对于中医的内容相互之间有太多的相关性,它是个非常大的整体,用分析方法就只看到其中一点,就象盲人摸象一样认为大象,仅仅是只棍子或是只蛇或是只柱子一样,而对于平常人来说,习惯了思维方式是线性的、单向的,就算能了解一些而不能熔汇贯通的也就存在很多的思想壁垒。
他们对西方文明膜拜到骨子里的,要么说中医的疗效没有经过科学验证,要么说是疗效是自个好的,这些议论与指责都已经失去了科学客观本意,现在网络上的的一些人等使用的说法,几乎都来源于近代文人,但这些人也已百年。在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情况下,很多新的理论的产生是前人所未知的,他们对中华文化的这种否定有他们的历史的局限,而今的某些人则是用现代媒体卖书、骗钱、骗粉等等,精神堕落道德伦丧了。
还有将中医归经验科学,就是偏重于经验事实的描述而缺少抽象的理论概括性。但中医理论到《黄帝内经》的完成就已形成高度抽象的理论概括,而中医的科学定位,前文已详细阐明。
对于习惯了当代科技的思维方式,不能很好地理解现代科学分析思维与古代整体思维的关系,就算能了解一些但不能融汇贯通的也就存在很多的思想壁垒。现代科学技术要了解某一门类,只要看一些科普的知识就能理解,而中医的科普说得再多没有深入进去了解都会是一头雾水,而分析思维与整体思维的矛盾就会陷入以西解中的坑里。
而那些中医黑子们的问题,就如同阳明先生所说:“天下之人用其私智以相比轧,是以人各有心,而偏琐僻陋之见、狡伪阴邪之术至于不可胜说,外假仁义之名而内以行其自私自利之实,诡辞以阿俗,矫行以干誉,掩人之善而袭以为己长,讦人之私而窃以为己直,忿以相胜而犹谓之徇义,险以相倾而犹谓之疾恶,妒贤忌能而犹自以为公是非,恣情纵欲而犹自以为同好恶,相陵相贼,自其一家骨肉之亲已不能无尔我胜负之意、彼此藩篱之形,而况于天下之大,民物之众,又何能一体而视之?则无怪于纷纷籍籍,而祸乱相寻于无穷矣!”
整体社会的混乱,很大程度上源于意识的混乱,任用“私智”的混乱,请仔细认真领会上面这段话,明白伪科普、中医黑是形成社会意识混乱的源头。
(来源:岐黄道心●搜狐《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看清中医近现代的发展历程更能面向未来》)